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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辈子只是个过客,留下的是足迹,知道来处可喜,去向可贺,现状可贵

作者:张涵予(生命是一场创意之旅主编)

原创:生命是一场创意之旅


我在HAYA世界巡演发布会预演现场偶遇王城老师。那晚,54个原木色的蒲团被一一按列在地上摆放齐整,静待第二天的贵宾到场。然后,一个花白长发散于肩上的老先生出现了,素衣长围巾,怀抱着吉他,半睁半闭着眼边走边唱,没有具体的歌词,只是一支旋律。沉缓安宁的声音,橙黄的灯光,木头长桌上黄铜锅里低低翻滚的热奶茶,让位于CBD的6层的豪华空间有了朴素温暖的情致。玻璃钢架窗内好像一片原野,站着忙碌的人不知不觉就坐了下来。

音乐人王城先生

朋友告诉我,老先生叫王城,是台湾早年非常有名的民谣歌者,那首儿时记忆深刻的《蜗牛和黄鹂鸟》最早就是他演唱的。哦,“蜗牛与黄鹂鸟”,童谣似的轻快活泼的歌谣,我看着眼前的长者,很难把二者联系起来。

第二天的音乐发布会上,王城老师客串主持。说是主持,其实是导引者。他实在太适合这个角色,用口琴引导大家坐下,吹一段,说几句,寥寥数语,就能带人进入一个话题。若用心听,能听到一个老音乐人几十年后对音乐对人生的领悟。禅者不言禅。禅从音乐中流淌出来。我对老先生更加好奇了。

后来,我听说了一点点王城先生的故事。从1999年开始,他游吟诗人般流浪到各处民族文化浓郁的地方,印度,蒙古,新疆……带着口琴、吉他,走一路,看一路,唱一路。然后,回到台湾,把10多年的游历生涯装进一张民谣和蒙古音乐元素糅合的专辑《多美丽呀》。他说人的心其实就像一片大漠,本来面积很广,但人们往往只开发一小片来容纳事物,所以只会使障碍越来越多。大漠的风霜,空旷和原始,为台湾的音乐元素添加上了粗粝的部分,反而更有嚼劲了。


王城先生说,每个人都有一种声音,声音是一个人的魂魄,不在乎讲话时你运用多么华丽的词藻,简单的东西,往往会直达人的心灵。我从网上找了《多美丽呀》这张专辑来听,14首音乐,有淡淡独白、随兴口哨,或者蒙古族式的嘶哑喉音、吶喊唱腔,念着唱着吟着,声音里看得见他流浪的足迹,行走过的山川大地,黑夜星辰。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感情。“我总是玩着声音,向大自然的宽广无为学习,我注重音乐的性情与整体感,歌谣也有它的生命特质,像一个独立的人一样。”王城说,“走着!走着!我还是一个人!向前走去!独自走着,走向无边走去!啊﹏沙漠卷起狂沙,遮住我的眼睛,咻﹏呀﹏吧﹏哩﹏”。

听他的歌,有些带来夏日雨天玻璃窗旁读一首优美的散文诗的感觉,而有的带出这样的画面:一望无际的原野里,三五好友围聚在篝火旁,听一位长者娓娓道来心中盘旋的故事,在黑的夜色里,有红色的心灵的雀跃。一把口琴,一个略微沙哑的说故事的声音,它们和原野贴的好近,随风远去。时光就这么缓缓地随着唱片上的指针转走了,心里留下的是透亮和松弛。

音乐是生命中的色彩,我一直这样认为。在我低沉,抑郁,或者只是无聊的时候,听听音乐,再闭仄、紧绷、沉郁,宛如厚厚幕布的心情,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有芳香和气息开始流转。生活中怎能没有音符和旋律呢?

沉重,或者复杂,大概都是我们意识不到的一些惯性吧。生命的丰富和奇妙,在于有一些片刻,你发现你在惯性之外,好像个天真的孩子,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些新鲜的,不熟悉的,简单的东西。那一刻,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竟然并不期待“知道”。

《多美丽呀》歌词

每当我唱歌的时候,就像花开

就像一个盲人带着人们看彩虹,看花开的样子

盲人说,不要再等待啦,不要再浪费了

时光它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像雨点洒落在荒凉里,啊,消失无踪

我曾经听见过一种色彩,很像大海,也很像天空

空中的那一道彩虹,或许很像我心中的花园草丛

多美丽啊,那花开七彩缤纷的季节

多美丽啊!

这是《多美丽呀》这首歌的词。好浪漫啊!口琴声流转,清新、悠扬,听得心里好舒服。坐在三面都是花草的露台上,一把摇椅,一杯清茶,可以坐一整天。从前没有发现,原来口琴可以这么好听,有着简洁的优雅。

“看呐!这彩虹多美丽呀!”盲人说。

何其有幸,能遇见这样的歌者。他说,“将音乐变成乐音时,怎么唱都行,可狂可乱可静,只是唱着,不为表演。”他说的“乐音”,是带着关切的音律,因为听见了自己的心,所以能进入别人的心。有人说流浪是民谣浪漫主义的表现,我想,浪漫一定不是歌者刻意为之的寻找灵感的生活方式,只是内在心境的延展,身在何方,怎样生活,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格式,用心唱歌的人,他的生命色彩和特质,最终决定了他怎样活着。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唱给你听。

那,我们,听歌的人,是否也在寻找自己的声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呢?

王城先生自述
  • 音乐跟花朵一样,它长在土地上,有经纬度。世界音乐就是不同地域上长出来的花朵,再经过音乐人一处理,它跟流行音乐不一样。流行音乐产在屋檐下,而世界音乐产生在哪儿?在天地之间!


  • 花只管盛开。玫瑰就是玫瑰,不是蔷薇。现在社会上大家痛苦是为什么?因为把自己弄丢了。明明是一朵玫瑰花,却非要把自己弄成蔷薇,很拧巴。当现实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这叫地狱。当你痛苦的时候,你可以让自己痛苦七分钟,吵架也就吵七分钟,七分钟到了,这时候可以有一个声音进来,你跟自己说,现在我要笑一下。笑又不用钱,多简单,嘴角上扬就笑出来了。人自己傻一下,傻三秒钟,念头就飞走了,一个人在路上走,他看起来傻傻的,这时候脑袋里面是提不出烦恼激素的。就让自己傻一点。


  • 我喜欢玩,从小玩到现在,我喜欢看,喜欢观察,最喜欢看的事情就是痛苦。到底我们的那个苦是从哪里来的?所以我喝咖啡,我最喜欢喝咖啡是因为是苦的,我花钱买苦,我觉得人生下来,娃娃是哭着来的,不是笑的来的,所以我们要去找到快乐。


  • 一个人流浪多久也不会寂寞,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孩,当你一个人时,你就可以把眼睛闭上,然后问他问题,他会给你答案。通过这种方式,你就不会寂寞。等人时亦如此,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其实,安静下来时,人的心根本摸不着,它只是一个念头。


  • 1999年,我游走在内蒙等很多少数民族地区,一晃16年过去了,这中间我一直走,我一直讲一个东西,世界的声音的存在应该满地都是,声音这个东西在这个年代,尤其在中国应该被认识,我觉得叫做“唤醒”。人的身体里面有种道德、教育,把人都框住了,那当我们用口琴胡乱吹出一些声音的时候(现场用口琴吹出一些乱音),你听到的音是乱的,对吗?可是乱的这些音律就不是声音吗?其实它也是声音的一种。所以我们说真理的背后是另外一个真理。我举口琴的例子,是说乱一样可以去处理,你处理得好它就变成音乐了。“音乐”这两个字倒过来,叫乐音,乐音这个词当中藏着一种“关怀”,用声音关怀人,吐气的时候,气息就是一种安抚。哪怕没有歌词只是一首纯音乐,全世界也都听懂,那个懂不一定是字,就是一种懂得。就好像一个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然后有时候他必须变成不是什么。这个正和反之间,一旦通了,这个人就醒过来了,就不会痛苦。我觉得光谱和声谱对人身体的影响是很大的,多数人不会想去研究这个东西,只知道这个很好听,虽然唱什么听不懂,但是觉得很舒服。当你看到有一个人在路上走,他边走边吹口哨。他吹口哨的那一刹那,他一定烦不起来的,因为声音就有自我疗愈的作用。


  • 繁华的都市有很多蜘蛛人,像蜘蛛一样拉着线,拉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曾经去过一片草原,那里有一条河,河周围住着许多牧民,他们相互依存地生活在那个美丽的环境中,八百多年了,河从未干涸过。


  • 人是有追求的,也是有魔性的。追求的事情太多太复杂,魔性开发的太多,就容易迷失方向,其实,对自己是一种伤害。其实人一辈子只是一个过客,留下的是足迹,知道来处可喜,知道去向可贺,知道现状可贵。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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