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版）谷均怡等|工业机器人应用与中国城市制造业出口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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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刊期：《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9期
► 作者简介：谷均怡，国际关系学院经济金融学院讲师；赵春明，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李震，北京邮电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师，通信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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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本文基于2006—2016年国际机器人联盟数据和中国海关数据，实证分析工业机器人应用对中国城市制造业出口升级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城市工业机器人应用显著促进了当地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且这一影响主要通过人力资本提升效应、中间品进口效应以及资源再配置效应共同推动；工业机器人应用主要促进了加工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对初始技术基础好、市场化程度高的城市出口复杂度的促进作用更强。拓展分析发现，机器人应用对邻近城市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具有抑制作用，机器人引致的低技能劳动力就近迁移是造成这一空间负外部性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
工业机器人；出口技术复杂度；空间外溢效应；资源再配置；低技能劳动力就近迁移引用格式
谷均怡,赵春明,李震.工业机器人应用与中国城市制造业出口升级[J].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44(9):22-42.
一、问题提出
改革开放以来，凭借以劳动力数量为基础的要素禀赋优势，中国制造业融入了以发达国家为主导的国际分工体系，实现了对外贸易规模快速扩张。然而，在贸易大国地位的背后，大而不强的贸易特征尤为突出，中国制造业产品技术薄弱、缺乏国际竞争力是不争的事实。在新冠疫情危机未平、外需疲软、贸易摩擦加剧的国际背景下，劳动力成本攀升给中国脆弱的出口模式带来了巨大冲击，为推动中国外贸高质量发展培育新动力迫在眉睫。为改善当前内忧外患的局势，唯数量论被逐渐摒弃，研究重点转为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因素。作为提升国际竞争力、维护国家安全的新举措，2017年中国政府将人工智能发展上升至国家战略层面，与此同时，人工智能的重要载体——工业机器人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发展。那么，工业机器人应用在制造业出口升级中究竟扮演着何种角色？是否会推动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机器人应用将通过哪些途径影响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其出口升级效应对于不同贸易模式和不同禀赋条件的城市是否具有差异性影响？对上述问题的研究，有助于全面系统地评估机器人的经济效应，为中国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和外贸高质量发展提供一个新思路。二、创新之处
相较于以往研究，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第一，从劳动力技能结构转变、中间品进口规模和种类变化以及资源再配置等具体渠道全面考察了工业机器人应用促进中国城市制造业出口升级的影响机制，多种影响机制的综合分析有助于揭示工业机器人应用促进制造业出口升级背后的深层原因。
第二，分析机器人应用和出口升级之间的异质性关系，探究机器人对不同贸易方式以及不同禀赋条件城市的差异性影响，以回答城市应具备何种特征才能更好地发挥机器人带来的出口升级效应这一重要问题，有助于从另一角度理解工业机器人影响城市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驱动机制。
第三，基于空间视角全面评估机器人应用对出口升级的影响，所得结论既是对已有相关研究的补充，也为新时代下中国如何推进区域贸易协调发展提供重要参考。
三、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2006—2016年中国270个地级市为样本，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实证检验工业机器人对城市制造业出口升级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1）城市工业机器人应用显著促进了当地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该结论在采用安慰剂检验、处理潜在的内生性问题、替换核心指标等后仍然成立；（2）影响机制检验表明，城市工业机器人应用通过人力资本提升效应、中间品进口效应以及资源再配置效应共同推动了城市制造业出口升级；（3）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工业机器人应用主要促进了加工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对初始技术基础好、市场化程度高的城市出口复杂度的促进作用更加强烈；（4）拓展分析结果表明，城市工业机器人应用有利于当地制造业出口升级，但显著抑制了邻近城市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而机器人应用引致的低技能劳动力就近迁移是导致工业机器人存在空间负外部性的主要原因。
本文的研究结论为机器人应用提升中国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助推制造业强国建设提供了新的经验证据，有助于更好地理解人工智能推动出口升级的内在机制，具有重要的政策含义。
第一，要积极推动机器人普及应用，提升机器人技术自主创新能力。本文研究发现，工业机器人应用对中国城市制造业出口升级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这为中国企业破解出口低端锁定的困境和做大做强提供了新的战略选择，因此政府应进一步推动机器人的普及应用，扩大自动化技术带来的积极影响。同时，由于现阶段国产机器人大多为搬运机器人、技术水平较低，且外资企业垄断了高端机器人和机器人中关键零部件的生产，中国应进一步提高机器人核心技术的自主创新能力，打破国外技术封锁。第二，在继续发挥工业机器人对出口升级推动作用的同时，应当注意怎样通过机器人技术实现对一般贸易企业的改造和升级。本文研究发现自动化生产技术主要促进了加工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对一般贸易没有显著影响。因此，如何激发自动化技术对一般贸易企业出口升级的积极影响，进而优化贸易结构是未来需要继续探究的议题和方向。第三，注重区域贸易协调发展，消除机器人应用引致的外贸壁垒现象。本文研究发现城市机器人应用虽然显著促进了当地制造业出口升级，但对邻近城市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这将不利于区域外贸协调发展，造成部分邻近城市在贸易发展中逐渐被边缘化。因此，政府应针对不同地区实施差异化的机器人产业发展政策以缓解这一空间形式的“荷兰病”。（全文刊发在《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9期第22—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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