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3年第2期|减退税政策能否助推中国出口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长期依赖人口红利等比较优势采用低价竞争方式获取了外贸的飞速发展，贸易顺差连年增加。但是，低价竞争模式出口的过程也是中国屡受国外反倾销控诉、贸易摩擦不断加剧的过程。随着人口红利的消融、资源环境的约束，低价竞争模式将难以为继。我国亟需改变现有低价竞争的贸易增长方式，培育出口企业核心竞争力。与此同时，近年来的减退税政策为重塑企业核心竞争力创造了条件。然而，对不同竞争模式的企业而言，减退税政策效果可能存在显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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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在2023年第2期推出刘啟仁、袁劲、黄建忠、冯桂媚撰写的《产品竞争模式、税收调整与企业核心竞争力》，该文在一个蕴含产品质量的多产品企业分析框架下，研究税收调整对质量竞争和价格竞争的出口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影响。研究表明，同质化产品在出口过程中趋于价格竞争，产品距离（排序）越大，产品价格越高；差异化产品在出口过程中趋于质量竞争，产品距离（排序）越小，产品价格越高。其背后的经济学含义是，生产同质化产品的企业因其产品可替代性强，往往采取“薄利多销”的价格竞争方式参与竞争，企业核心产品可利用其规模优势制定更低的价格；生产差异化产品的企业因其产品存在质量上的差异，往往采取质量竞争方式参与国际竞争，核心产品一般是企业质量最高、价格最高的产品。

文章以出口退税率的调整为研究视角，深入到企业产品内部，研究税收调整对不同竞争模式下出口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影响：退税提升了质量竞争企业的核心产品相对价格优势，助推了质量竞争企业的核心产品竞争力，企业也更愿意把资源集中到核心产品，从而走上质量提升的道路；而对价格竞争企业的影响正好相反，退税减弱了价格竞争企业核心产品的相对价格优势，阻碍了价格竞争企业的核心产品竞争力，同时也可能分散价格竞争企业的资源配置，不利于企业扩大竞争优势。因此，从政策制定或调整层面来看，政府部门无论是加大减退税力度还是规避减退税引起的资源误配，都需要区分竞争模式，对减退税政策的影响进行综合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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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的研究相比，本文的主要贡献主要为：其一，本文深入企业内产品层面研究了税收调整对中国出口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影响，弥补了忽略中国企业出口竞争模式的缺憾；其二，本文将出口退税率引入一个蕴涵产品差异化程度的多产品企业模型，该模型区分竞争模式，论证了减退税政策对同质化产品和差异化产品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影响，从而在研究税收调整对中国企业出口竞争影响的机制问题上具有一定的理论参考价值；其三，本文的数据细分到企业—产品—目的国—时间四个维度，丰富了有关中国多产品企业出口的实证研究，也得到了与以往的研究不同的结论，为中国税收与贸易关系的研究拓宽了思路。